告别数年之后，我第一次真正见到了她的眼睛。
在旺角街头，长长短短的招牌未经准许顾自塞满了我没力气完全睁开的眼睛，过分拥挤的人流像把各种颜色混在了一起的一团橡皮泥，整个世界花得不像样子。绿灯亮了，我跟着人流迈步，迎面而来的一个姑娘，突然抓住了我的视线。
没法过多描写，我只抓得住脑子里诧异之余那一帧画面。我看清楚了，她那左侧眉毛稍稍向上挑了挑，双眼皮的褶皱里似乎有一颗若隐若现的痣。深褐色的眼睛里一丝感情色彩都没有，就像几秒前的我一样。
她大概三十来岁。她也在看我。我们都没有停下脚步，也没有人扭头。
我们没有说话，我却分明在脑中听到一句——
“是你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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